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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晨5点，我的生物钟准时醒来。这两年听老人话，强迫自己早睡早起，有效果，对着镜子看自己睡梦初醒的样子，还别说，镜子里这个已入不惑之年的中年男人，至少没有下垂的眼袋，虽然头发被睡姿压扁了一侧，总体看起来还算精神。冲凉顺便完成洗漱，收拾利索卫生间，穿戴整齐，然后悄悄出门，开始家至莲花山公园再原路返回的5KM步行晨练。晨间步行，这也是最近几年保持的习惯。
7点吃早餐，牛奶、燕麦片粥、面包片、煎蛋，还有几个路上买的小包子，外加一盘圣女果+火龙果。三人份的早餐，我选择了包子和燕麦片粥。总也睡不够的我那位和女儿，一前一后来到餐桌前，都重复了一句话“老爸——早。”是的，我女儿叫我老爸，我那位懒省事，也这么叫。
八点零三分到单位，打指纹卡，还不到上班时间，整个开放式办公区空落落的，靠东的一排窗户打开着，习习的微风拂动百叶窗。
“主任——早。”一个拉长的女声从近处传来。
“早，小乔。”回应一声一手端杯绿茶的助理，用颔首向比我更早的小乔致意。我不会对任何人有偏见，但对于提前上班的任何人都抱有好感，我觉得，这是有准备的工作方式，提前到岗，等别人踩着点冲进来时，你已经捋清今天要干什么，先干什么，思路清晰有条不紊地开始工作，是不是忙而不乱？
“主任，9点是职管级例会，卢副总和工程部冯家经理早上验收海燕五号楼中央机组不能参会，其他人准时到会。”助理小乔把日程放在我面前，又补充一句说：“下午两点韩董的航班落地，我通知了董秘和车队王师傅跟你一起接机。”
心情愉悦除了别人不找麻烦外，有个能充分领会自己的助理，这是不可或缺的重要一环。很幸运，我有一个这样的助理小乔，一个秀外慧中的湘妹子。
职管级会议，是我们单位每周一中高层的例会，没有专项议题，各自汇报其主管部门解决不了的工作事项，然后由主持会议的“一把手”现场解决，“一把手”缺席，二把手补位，以此类推。本周的例会，韩董下午才回来，CEO李总主持会议。
加上二级机构负责人和集团各部室总监、经理，能容纳50人的一号会议室，这次少有地坐满了椭圆形会议桌，左右后排也坐了一些来得稍晚的人。会议开始。
办公室主任不做决策性意见，这个职位说白了就是“参谋”，也有人把办公室主任形容为“脖子”，想想，有点道理，办公室可不就是“上传下达”的功能机构嘛，为“脑袋”供氧，向五脏和四肢传输“大脑神经”指示，包括回血。
平时我在类似的会议上，主要负责记录领导的批示，便于会议纪要整理下发，但这个周一的例会上，HR总监向上提出一个他没法决断的问题，新事业部女职员张慧怀孕了，怀孕四个月。他提出，能否把张慧调去本部仓库当库管员。
“以前这样的事你们怎么处理的？”李总轻飘飘地问一句。
HR总监做了一个人人都心领神会地肢体动作，又脱裤子放屁补充说：“累走的。”
仓库归口办公室后勤中心管理，我插了一句问：“要是人家还不走呢？”我特意盯着HR总监说，“这个位置我可以给你腾出来一个，你再想想，一条腿走路会瘸，多几种设想有备无患，你们对于这样的‘减负’有的是办法，要于法于理于情要都说得过去。”
我没有说，集团其他女职员为什么怀孕、生产、休产假没有“逼退”的困扰？很现实，这些女性职员，不是有背景，就是人家能力太强，HR根本惹不起。许多单位的HR都有这样的阴暗面，大领导把女员工的产假当做一种“负担”，HR 本着为领导“减负”的心态，用各种方法迫使孕期女员工自动离职，因为自动离职，单位不用赔付几个月的工资。这就是职场存在的一种“小动作”，恶心你，让你生无可恋待不住。
十点半散会，我在十一点十分把《会议纪要》发到工作群里，上面没有提到HR总监的问题答疑。实际上李总也没有做出任何指示，但我在HR 部门下备注了“待办事项一件”，加黑加粗。
十二点整，我放下手里工作，踩着点去饭堂吃饭。瞥见张慧已在用餐，餐盘里一大份西红柿炒蛋和酸豆角炒腊肉。我叫打餐师傅多给我加了一条煎炸的黄花鱼，走过去，把黄花鱼夹到张慧的餐盘里，看着张慧略显惊讶的表情，我和煦地说：“多吃鱼对孩子好。”
那一刻，我的后背感受到了许多双眼睛的炙烤，包括我的小助理小乔。
因为要去机场接机，今天的午休只好免了，正准备下楼，小乔小心翼翼问我，主任，张慧和你是朋友吗？我反问她为什么这么问，小乔扭扭捏捏地说，她听别人这么说的。你瞧，午餐后到这会就这么点时间，我一条黄花鱼的举动就开始发酵。我板着脸对小乔说：“你耳根子软，罚你这个周每天给张慧买一杯青柠汁。”
午餐吃西红柿炒蛋和酸豆角炒腊肉，看来张慧偏口酸甜，五天一天一杯青柠汁，正好固定大家的猜测。
下班回家，看到我那位买了新鲜的鲈鱼，心里就开始盘算今晚的四菜一汤，要不要小酌一杯？正和我那位说着张慧的事儿，电话响了，一看，HR总监打来的，于是听之狂响不接。
这是发生在2021年4月本人的一天“大事记”，那个张慧如今已经做了妈妈，可能是“消息走露”，张慧孩子满月时，来公司给大家送红鸡蛋，特意给了我两份，说一份是给嫂子的（我那位的），我就随口说，这是应该的，有舅舅的当然也有舅妈的。
这戏演的，竟连韩董都觉得不可思议，为老不尊问我，怎么又成舅舅了？你们不是……那什么吗？
呵呵，韩董老骥伏枥，人心不古啊。
